赵大强正蹲在屋里啃猪蹄,一听这声儿,吓得骨头都掉地上了。
他刚想翻窗跑,王大柱已经冲进来,一把揪住他衣领,砂锅大的拳头直接往脸上招呼。
“勾引我媳妇?你活腻歪了?!”
“王哥!误会!天大的误会啊!”赵大强被打得鼻血横流,嗷嗷直叫。
左邻右舍全跑来看热闹,张红霞闻讯赶回来,一见儿子被打成猪头,顿时炸了:“王大柱!你疯了?!”
王大柱甩出一条裤子——正是赵大强那条工装裤,裤腰上还绣着“赵”字。
“你儿子的裤子,咋跑我家猪圈里了?!”
张红霞脸色一变,转头就骂我:“丧门星!你们一家子不是好种!都是你招来的祸!”
我站在院子里,突然放声大哭:“关我啥事啊!我姐天天来找大强...我也拦不住啊...”
话没说完,王大柱眼都红了,抡起杀猪刀就要砍人。
赵大强吓得屁滚尿流,翻墙跑了。
第二天,全村都在传——“李春丽偷汉子,偷的还是自家妹夫!”
婆婆嫌丢人,逼我去解释:“你去跟村里人说,都是误会!”
我一脸为难:“妈,这......我说了人家也不信啊。”
转头我就“老实巴交”地站在村口,逢人就说:“我姐不是那样的人……她和大强就是偶尔说说话……真的没干啥……”
——越描越黑。
王婶拉着我问:“哎,你姐是不是早就跟赵大强好上了?我瞅她肚子好像有点显了……”
我“慌乱”摆手:“没有的事!我姐就是最近吃胖了……”
得,这下全村都认定李春丽怀了赵大强的种。
眼看局势对她越来越不利,我决定再加把火。
几天后,我捂着肚子干呕了几声,当着婆婆的面“不小心”打翻了醋瓶子。
张红霞眼睛顿时亮了:“春花,你该不会是......”
我羞涩低头:“可能吧,月事迟了七八天了......”
婆婆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连声叫我坐着别动,还破天荒给我煮了红糖鸡蛋。
小姑子赵彩娟在旁边看得眼都红了,趁人不备,狠狠踩了我一脚。
晚上,婆婆端来一碗黑乎乎的“保胎药”,我假装喝下,转头就倒进了猪食槽。
正要回屋,却听见赵彩娟在厨房嘀咕:“......这药劲儿大,一次就够。”
我心里一凛,悄悄捡起药渣一看——这哪是保胎药?分明是打胎的藏红花!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我在院子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“啊——我的孩子!”
我瘫坐在堂屋门口,身下是一滩触目惊心的“鲜血”——实则是提前准备好的鸡血掺了红墨水。
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不住颤抖,手里死死攥着那个药包。
“春花!这是咋了?”隔壁王婶第一个冲进院子,见状吓得倒退两步。
我颤巍巍举起药包,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气:“妈...您昨晚给的保胎药...为什么...”
话未说完,又是一阵痛苦的呻吟。
张红霞慌慌张张从屋里跑出来,裤腿都没系好:“大清早的嚎什么丧!”
“就是这包药!”我突然提高声调,让围观的村民都听得清清楚楚,“您明明说是安胎的,为什么...为什么里面有红花...”
说着“虚弱”地往前一栽,正好把药渣撒在众人面前。
孙大娘眼尖,蹲下身捻起一撮:“哎哟我的老天爷!这可不就是打胎的红花吗!”
围观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,指指点点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张红霞脸色由红转白,又由白转青:“***!我什么时候...”
“昨晚...咳咳...”我适时地咳嗽两声,“您亲自熬的,还说...说一定要趁热喝...”
“夭寿哦!”孙大娘拍着大腿嚷嚷,“当婆婆的害自家孙子,这是要遭天打雷劈啊!”
张红霞百口莫辩,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中踉跄后退,最后狼狈地躲进了屋里。
夜幕降临后,赵大强终于憋不住冲进房间,身上还带着酒气:“李春花!你闹够没有?前些天闹得你姐现在连门都不敢出!今天又来折腾我妈!”
我瑟缩在炕角,抱着膝盖小声啜泣:“我...我是想帮姐姐解释的,可是...”
“放***屁!”他一脚踹翻凳子,抡起巴掌就朝我扇来,“看我不撕烂你这张破嘴!”
我早有准备,一个翻滚躲到炕沿,让他的巴掌落了空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,我就悄悄出了门。
来到县妇联时,正好赶上她们刚上班。
我撩起袖子,露出胳膊上昨晚自己掐出来的青紫痕迹。
“同志...”我未语泪先流,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,“我实在活不下去了...”
妇联主任看完举报信,气得直拍桌子:“无法无天!都改革开放了还敢这么欺负妇女!你放心,组织一定给你讨回公道!”
就在我去妇联回家的当天,李春丽趁着晌午头溜进了赵家后院。
我从柴垛缝隙里看见她扑进赵大强怀里,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大强,现在全村都说我是破鞋...那个死鬼天天在家打我...”她抽抽搭搭地说,“你得给我想想办法...”
赵大强烦躁地抓着头皮:“我能有什么办法?都怪李春花那个丧门星!”
李春丽突然压低声音,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:“我听说...隔壁村有个神婆,配的药...能让女人悄没声地...”
两人头碰头嘀咕了半天,最后赵大强一咬牙:“行!等把这丧门星赶走,我就娶你过门!”
李春丽又撒娇说,“大强,我还是气不过。你能不能帮我教训教训她,出口气。”
听完他们的对话,我摸出那把磨得锃亮的剪刀,轻轻塞进床褥底下。
赵大强,你敢动我一下试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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